第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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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片刻，章太醫又被帶進了殿。
望聞問切一套流程走完，章太醫依舊還是那套說辭：謝寧身體已無大礙，只要好好調養便能慢慢康覆。至於這失憶癥嘛，他只能顫巍巍地跪下領罪。
“斂秋快扶章太醫起來。”謝寧道，“章太醫不必如此，生老病死本是常事，我……本宮患上這失憶癥或是天意，什麽時候能好大概也要看上天的意思，與你的醫術無關。皇上那邊，本宮自有寬解的話，你只管替本宮調理好身子便是。”
提心吊膽過了一天的章太醫聽了謝寧的這番話，登時感動地老淚縱橫：“娘娘寬仁體下，老臣真是銘感五內，娘娘請放心，老臣必當竭盡畢生所學為娘娘治病。”
“那就有勞章太醫了。”謝寧擺了擺手，“斂秋，你替我送章太醫出去吧。”
斂秋頷首諾了一聲，便領著章太醫退了出去。到了殿外，小宮女又捧了一包銀子出來遞到章太醫的面前：“這是我們家娘娘賞太醫您的，以後還要勞太醫大人多費心。”
送走了太醫，殿中便又只剩下了宸鸞宮的幾個宮人。
斂秋屏退了殿中的其他人，只留下月容一道照看謝寧。
“主子……”沒了旁人，斂秋心底的情緒便再也藏不住了，她扯著衣角揩著淚蹲到謝寧的床頭邊，擡頭望著靠著團枕坐著的謝寧，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說起。
只能感嘆她家主子的命苦，像是人偶一般過了一年，好不容易清醒了，卻得了失憶癥，將原來的事都忘了個幹凈。
不過還好，她家主子的性子還是原來的樣子，說話做事的樣子還是和原來一模一樣。
“別替我難過。”謝寧伸出手替斂秋抹去眼角的淚痕，她雖然不是原來的謝寧，但眼見斂秋如此，心裏卻也挺不好過的。
“瞧我，像什麽樣子，主子能清醒，那是天大的好事，我哭什麽？”斂秋吸了吸鼻子，一把抹去臉上的眼淚，望著謝寧問道，“主子今日還未用過膳，也該餓了吧？主子以前最喜歡吃月容做的菜了，現在就讓月容去給主子做幾個吧。”
“月容？”謝寧擡起眼看著站在床尾處悶聲落淚的宮人，對她扯出一個淺淺的笑道，“是啊，我也很想嘗嘗月容做的菜。”
月容聞言，立刻擦了擦眼淚：“主子，月容這就去做！”
“嗯。”謝寧點點頭，心裏莫名的覺得有些暖。
罷了，謝寧微微嘆息，她雖然不是原來的謝寧，但既然來了，就好好表現，盡量讓這些關心著謝寧的人安心吧。
……
翌日清晨，謝寧剛用了些早膳，小太監便來稟告，說皇帝往宸鸞宮來了。
“這個時辰皇上不是該在早朝嗎？”謝寧伸著手，看著宮人將太醫院特意為她調制活血膏細致的塗抹在她的手臂上。
“要不怎麽說皇上重視咱們娘娘呢？聽說昨日娘娘一醒，皇上便下旨撤了今日的早朝，這還是皇上登基之後頭一回撤早朝呢。”太監小路子面露喜色，神情無不得意。這一年來他跟著謝寧，一開始在東宮，後來又搬到宸鸞宮，早就看出來當今聖上對自家這位寧主子情義不一般了。
只不過自家的這位主子從前那樣的景況，到底是沒辦法爭寵的。可即便如此，皇上這三百六十幾日，還不是每日都要來宸鸞宮看一看？現在他家娘娘清醒了，還怕以後會沒有恩寵嗎？
想到以後這宸鸞宮風生水起的樣子，小路子覺得這日子又有了盼頭。
事實上，現在宸鸞宮中的大部分宮人都是這樣想的。
他們宸鸞宮雖有皇帝的關照，但過去的一年畢竟沒有主位娘娘坐鎮，聖上心裏裝的又是九州社稷的大事，平日裏遇到一些別的宮的人明裏暗裏的欺負，哪能次次請聖上出面做主？
現在他們娘娘醒了，以後這日子自然要比從前好過許多。
可謝寧聽了這番話，只覺得額頭突突的生疼。
這狗皇帝真就這麽見不得她好嗎？
先是將整個太醫院搬到她的宸鸞宮，現在又為了她罷免早朝。
若是這狗皇帝院本就是那種隔三差五不上朝的昏君也就罷了，偏偏還是還是個勤勉不怠的好皇帝。
他再這麽搞幾次，謝寧估計那些清流言官非給她扣一頂禍國妖妃的帽子不可。
原主怎麽就遇上了這麽個讓人糟心的青梅竹馬？
按理來說，遇到這樣的事，謝寧此刻便該誠惶誠恐地負荊請罪，懇請皇帝不要為了她荒廢社稷，以保全一個賢德的名聲。
可她也清楚，狗皇帝寵著她是為了讓她當靶子替真愛皇後擋刀子的，她要是表現的油鹽不進過於“賢德”，對於狗皇帝來說就沒了利用的價值了。
謝家又早已敗落，她現在若只是個低位妃嬪倒也好說，大不了就是活的沒什麽存在感。
但她現在卻是這後宮中唯一的貴妃，萬人矚目身居高位。若是驟然失寵，那下場往往可就……
這後宮之中，跟紅頂白，從高處跌落下來的人往往被踩的更厲害，若是有人成心加害，最後落的個不得好死的下場也是尋常。
兩相比較，還是配合狗皇帝演戲稍微好些。
至少能維持住表面的風光，別人即便罵她，礙著狗皇帝的面子也不敢當著她的面說什麽，何況自古何人背後無人說？
反過來想想，看著那些人明明心裏早就罵死了她，面上卻又不得不對著自己做出恭敬屈膝的樣子，倒也挺有意思的。
再者她昨夜在太醫的那件事上已經“逆”了狗皇帝的意，今日還是配合一些吧。
“斂秋，我有些頭疼，先扶我進去休息一下。”謝寧扶著額角蹙眉道。
“主子，萬歲就快到了，咱們不準備一下先接駕嗎？”斂秋問道。
“不必了，陛下一貫疼惜我，自不會怪罪於我。”
為了彌補一下昨天退回太醫在狗皇帝心中扣掉的印象分，謝寧今日打算表現得不懂事一些，盡力狗皇帝想要的效果。
而且她現在這頭也確實挺疼的，能借機偷個懶倒也不賴。
“那主子您仔細足下。”說著斂秋便與另一個宮女一起攙扶著謝寧進了內殿。
眼看皇帝就快要到宸鸞宮了，斂秋也不敢讓自家主子直接躺下歇息，便拿了松軟的團花靠枕給謝寧墊著背，讓她躺坐在床上。
“皇上駕到。”隨著小黃門高亮的唱誦聲，一個身穿銷金刺繡的團龍紋常服的頎長身影就進了殿。
謝寧微微直起身，作勢福了福道：“臣妾見過陛下。”
“快躺著。”狗皇帝裴璟言一把按住了她的肩，便坐到了她的身側。
謝寧見他一臉疲倦，眼中泛著淡淡的血色，下巴上隱隱有些泛青的胡渣，倒像是一夜未睡的樣子。
怎麽，自己這個炮灰醒了就讓他這麽難受嗎？一整晚都睡不著？
想想也是，以前只需要對著一個軀殼唱唱獨角戲走走過場便可以了，現在卻要對著一個大活人扮深情，這煩人程度自是不同的。
“寧寧，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？”
狗皇帝的問話，將謝寧的思緒暫時拉了回來。
她急忙扯出一個標準的職業笑容，嬌滴滴地說道：“有陛下的關懷，臣妾自是比昨日好受了許多。”
謝寧自認為自己這表現沒毛病，既拍了狗皇帝的馬屁，又凸顯出了自己矯揉造作的一面。
可不料狗皇帝的面色卻變得有些僵硬。
她對狗皇帝的了解僅限於對原作的那些殘存的記憶，自然是猜不透狗皇帝在想什麽，便只好當做什麽也沒看到，笑呵呵的打哈哈。
裴璟言望著謝寧臉上如畫皮一般精致的笑容，心中便像是被細細的針刺了一下。
謝寧的這個笑他是見過的。
當年北狄太子來朝，一眼就看上了謝寧的美貌，有事無事便到當時謝皇後的宮中纏著謝寧。謝寧在應對這個極其討厭卻又不能得罪的北狄太子的時候，面上掛著的就是這樣的笑容。
他從未想過有一天，謝寧也會對他露出這般客套而疏離的笑容。
他現在才發現，比起當初謝寧知道他要娶李玥華時，從邊關趕回來責問他時怒氣騰騰的樣子，這般疏離而淡漠的笑容，更讓他難以接受。
裴璟言不想面對這樣的謝寧，遲疑了一下，拍了拍謝寧的手背，起身道：“寧寧，你先好好休息，朕還有些政務要處理，得空了再來看你。”
“嗯。”謝寧‘懂事’地點頭，猶豫著要不要裝出點依依不舍的樣子。
可不等她想好，狗皇帝卻已經轉身走了。
謝寧忙補上那句“臣妾恭送皇上”，心裏卻覺得演戲畢竟是演戲，就算演得再真，這些細節的地方還是騙不了人。
狗皇帝能為她罷免一日的早朝，但真拘著狗皇帝陪她演一日的癡情夫君，狗皇帝自己也受不了，這不屁股都還沒有坐熱，就急匆匆的走了。
若真是情義深重，自己心愛的女子好不容易清醒了過來，只怕是想趕都趕不走吧？
但這樣也好，狗皇帝每次來演戲的時間越短，她的負擔也越輕，正好樂的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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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片刻，章太醫又被帶進了殿。
望聞問切一套流程走完，章太醫依舊還是那套說辭：謝寧身體已無大礙，只要好好調養便能慢慢康覆。至於這失憶癥嘛，他只能顫巍巍地跪下領罪。
“斂秋快扶章太醫起來。”謝寧道，“章太醫不必如此，生老病死本是常事，我……本宮患上這失憶癥或是天意，什麽時候能好大概也要看上天的意思，與你的醫術無關。皇上那邊，本宮自有寬解的話，你只管替本宮調理好身子便是。”
提心吊膽過了一天的章太醫聽了謝寧的這番話，登時感動地老淚縱橫：“娘娘寬仁體下，老臣真是銘感五內，娘娘請放心，老臣必當竭盡畢生所學為娘娘治病。”
“那就有勞章太醫了。”謝寧擺了擺手，“斂秋，你替我送章太醫出去吧。”
斂秋頷首諾了一聲，便領著章太醫退了出去。到了殿外，小宮女又捧了一包銀子出來遞到章太醫的面前：“這是我們家娘娘賞太醫您的，以後還要勞太醫大人多費心。”
送走了太醫，殿中便又只剩下了宸鸞宮的幾個宮人。
斂秋屏退了殿中的其他人，只留下月容一道照看謝寧。
“主子……”沒了旁人，斂秋心底的情緒便再也藏不住了，她扯著衣角揩著淚蹲到謝寧的床頭邊，擡頭望著靠著團枕坐著的謝寧，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說起。
只能感嘆她家主子的命苦，像是人偶一般過了一年，好不容易清醒了，卻得了失憶癥，將原來的事都忘了個幹凈。
不過還好，她家主子的性子還是原來的樣子，說話做事的樣子還是和原來一模一樣。
“別替我難過。”謝寧伸出手替斂秋抹去眼角的淚痕，她雖然不是原來的謝寧，但眼見斂秋如此，心裏卻也挺不好過的。
“瞧我，像什麽樣子，主子能清醒，那是天大的好事，我哭什麽？”斂秋吸了吸鼻子，一把抹去臉上的眼淚，望著謝寧問道，“主子今日還未用過膳，也該餓了吧？主子以前最喜歡吃月容做的菜了，現在就讓月容去給主子做幾個吧。”
“月容？”謝寧擡起眼看著站在床尾處悶聲落淚的宮人，對她扯出一個淺淺的笑道，“是啊，我也很想嘗嘗月容做的菜。”
月容聞言，立刻擦了擦眼淚：“主子，月容這就去做！”
“嗯。”謝寧點點頭，心裏莫名的覺得有些暖。
罷了，謝寧微微嘆息，她雖然不是原來的謝寧，但既然來了，就好好表現，盡量讓這些關心著謝寧的人安心吧。
……
翌日清晨，謝寧剛用了些早膳，小太監便來稟告，說皇帝往宸鸞宮來了。
“這個時辰皇上不是該在早朝嗎？”謝寧伸著手，看著宮人將太醫院特意為她調制活血膏細致的塗抹在她的手臂上。
“要不怎麽說皇上重視咱們娘娘呢？聽說昨日娘娘一醒，皇上便下旨撤了今日的早朝，這還是皇上登基之後頭一回撤早朝呢。”太監小路子面露喜色，神情無不得意。這一年來他跟著謝寧，一開始在東宮，後來又搬到宸鸞宮，早就看出來當今聖上對自家這位寧主子情義不一般了。
只不過自家的這位主子從前那樣的景況，到底是沒辦法爭寵的。可即便如此，皇上這三百六十幾日，還不是每日都要來宸鸞宮看一看？現在他家娘娘清醒了，還怕以後會沒有恩寵嗎？
想到以後這宸鸞宮風生水起的樣子，小路子覺得這日子又有了盼頭。
事實上，現在宸鸞宮中的大部分宮人都是這樣想的。
他們宸鸞宮雖有皇帝的關照，但過去的一年畢竟沒有主位娘娘坐鎮，聖上心裏裝的又是九州社稷的大事，平日裏遇到一些別的宮的人明裏暗裏的欺負，哪能次次請聖上出面做主？
現在他們娘娘醒了，以後這日子自然要比從前好過許多。
可謝寧聽了這番話，只覺得額頭突突的生疼。
這狗皇帝真就這麽見不得她好嗎？
先是將整個太醫院搬到她的宸鸞宮，現在又為了她罷免早朝。
若是這狗皇帝院本就是那種隔三差五不上朝的昏君也就罷了，偏偏還是還是個勤勉不怠的好皇帝。
他再這麽搞幾次，謝寧估計那些清流言官非給她扣一頂禍國妖妃的帽子不可。
原主怎麽就遇上了這麽個讓人糟心的青梅竹馬？
按理來說，遇到這樣的事，謝寧此刻便該誠惶誠恐地負荊請罪，懇請皇帝不要為了她荒廢社稷，以保全一個賢德的名聲。
可她也清楚，狗皇帝寵著她是為了讓她當靶子替真愛皇後擋刀子的，她要是表現的油鹽不進過於“賢德”，對於狗皇帝來說就沒了利用的價值了。
謝家又早已敗落，她現在若只是個低位妃嬪倒也好說，大不了就是活的沒什麽存在感。
但她現在卻是這後宮中唯一的貴妃，萬人矚目身居高位。若是驟然失寵，那下場往往可就……
這後宮之中，跟紅頂白，從高處跌落下來的人往往被踩的更厲害，若是有人成心加害，最後落的個不得好死的下場也是尋常。
兩相比較，還是配合狗皇帝演戲稍微好些。
至少能維持住表面的風光，別人即便罵她，礙著狗皇帝的面子也不敢當著她的面說什麽，何況自古何人背後無人說？
反過來想想，看著那些人明明心裏早就罵死了她，面上卻又不得不對著自己做出恭敬屈膝的樣子，倒也挺有意思的。
再者她昨夜在太醫的那件事上已經“逆”了狗皇帝的意，今日還是配合一些吧。
“斂秋，我有些頭疼，先扶我進去休息一下。”謝寧扶著額角蹙眉道。
“主子，萬歲就快到了，咱們不準備一下先接駕嗎？”斂秋問道。
“不必了，陛下一貫疼惜我，自不會怪罪於我。”
為了彌補一下昨天退回太醫在狗皇帝心中扣掉的印象分，謝寧今日打算表現得不懂事一些，盡力狗皇帝想要的效果。
而且她現在這頭也確實挺疼的，能借機偷個懶倒也不賴。
“那主子您仔細足下。”說著斂秋便與另一個宮女一起攙扶著謝寧進了內殿。
眼看皇帝就快要到宸鸞宮了，斂秋也不敢讓自家主子直接躺下歇息，便拿了松軟的團花靠枕給謝寧墊著背，讓她躺坐在床上。
“皇上駕到。”隨著小黃門高亮的唱誦聲，一個身穿銷金刺繡的團龍紋常服的頎長身影就進了殿。
謝寧微微直起身，作勢福了福道：“臣妾見過陛下。”
“快躺著。”狗皇帝裴璟言一把按住了她的肩，便坐到了她的身側。
謝寧見他一臉疲倦，眼中泛著淡淡的血色，下巴上隱隱有些泛青的胡渣，倒像是一夜未睡的樣子。
怎麽，自己這個炮灰醒了就讓他這麽難受嗎？一整晚都睡不著？
想想也是，以前只需要對著一個軀殼唱唱獨角戲走走過場便可以了，現在卻要對著一個大活人扮深情，這煩人程度自是不同的。
“寧寧，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？”
狗皇帝的問話，將謝寧的思緒暫時拉了回來。
她急忙扯出一個標準的職業笑容，嬌滴滴地說道：“有陛下的關懷，臣妾自是比昨日好受了許多。”
謝寧自認為自己這表現沒毛病，既拍了狗皇帝的馬屁，又凸顯出了自己矯揉造作的一面。
可不料狗皇帝的面色卻變得有些僵硬。
她對狗皇帝的了解僅限於對原作的那些殘存的記憶，自然是猜不透狗皇帝在想什麽，便只好當做什麽也沒看到，笑呵呵的打哈哈。
裴璟言望著謝寧臉上如畫皮一般精致的笑容，心中便像是被細細的針刺了一下。
謝寧的這個笑他是見過的。
當年北狄太子來朝，一眼就看上了謝寧的美貌，有事無事便到當時謝皇後的宮中纏著謝寧。謝寧在應對這個極其討厭卻又不能得罪的北狄太子的時候，面上掛著的就是這樣的笑容。
他從未想過有一天，謝寧也會對他露出這般客套而疏離的笑容。
他現在才發現，比起當初謝寧知道他要娶李玥華時，從邊關趕回來責問他時怒氣騰騰的樣子，這般疏離而淡漠的笑容，更讓他難以接受。
裴璟言不想面對這樣的謝寧，遲疑了一下，拍了拍謝寧的手背，起身道：“寧寧，你先好好休息，朕還有些政務要處理，得空了再來看你。”
“嗯。”謝寧‘懂事’地點頭，猶豫著要不要裝出點依依不舍的樣子。
可不等她想好，狗皇帝卻已經轉身走了。
謝寧忙補上那句“臣妾恭送皇上”，心裏卻覺得演戲畢竟是演戲，就算演得再真，這些細節的地方還是騙不了人。
狗皇帝能為她罷免一日的早朝，但真拘著狗皇帝陪她演一日的癡情夫君，狗皇帝自己也受不了，這不屁股都還沒有坐熱，就急匆匆的走了。
若真是情義深重，自己心愛的女子好不容易清醒了過來，只怕是想趕都趕不走吧？
但這樣也好，狗皇帝每次來演戲的時間越短，她的負擔也越輕，正好樂的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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